“三少爷,三少爷您老可醒醒,您今天要是就这么去了,老奴才,老奴才也不活了……”
仰面躺在地上的三少爷虽然全身不能动弹,但也忍不住腹诽:我要是死了,我娘亲不得让你陪葬啊?说得这么冠冕堂皇,甚至还有点像……像他妈的殉情。啊,我呸,谁要和你这个遭老头子共赴黄泉,爷这辈子还没采阴补阳个够,不能就这么去了。
“哎呦喂,哎呦喂,这不是我三公子吗,咋就这么躺地上了?”恰巧就在此时,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,“刚出这风流楼就躺了,三公子这腰,可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哪。”
“那又咋了?”出口反驳的是刚入李府不到一年的一个小奴才,“我家三少爷,好歹是死在那安姑娘的石榴裙下,不像天命公子您,哪回去找安姑娘,不是热脸贴冷屁股?”
拿着折扇一摇一摇的天命公子被气得连说三声“你、你、你”,手中的折扇也不摇了,而是直对着这个对他出言不逊的小奴才:“嫌命长是不?”
同样被气得不轻的是躺在地上的三少爷:妈的,爷我还活着,你们是不是都巴不得我去死,好继承我的万贯家财啊?
“等等,你刚刚说啥,死了?”这时天命公子才反应过来小奴才刚说的话,“哈哈哈哈,我活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听说有逛青楼精尽而亡死的人。”
“天妒英才,天妒英才啊!”他仰面叹息,把“英”字咬得极重。
“那是你孤陋寡闻!”小奴才不甘示弱,继续反驳。
求求你,别说了,再说下去就算我今天死了也要被你气活。三少爷这心里恨哪,可现在他浑身都痛,就只能在心里恨恨。这小东西吧,虽然伶牙俐齿,但就是有一点不好,没有脑子,什么该说的,不该说的,全都往外说。
“诶,小宁,小宁啊。别争了,三少爷他,好像活了。”正当小奴才和天命公子斗智斗勇的时候,老奴才发现刚弥漫在三少爷全身上下的寒气渐渐消退了下去,如同死人般冰冷的身体也重新恢复了温度。
意识到自己能动了的三少爷缓缓开口,用尽力气说道:“扶爷起来,爷还能再睡她三百回合。”他故意说得很大声,让这沈天命可以把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。
一老一少搀扶着三少爷坐起身,刚坐定,他就又忍不住讥讽:“呦,沈二公子又来找…咳、咳,找安姑娘哪,我劝你还是回吧,她累了,歇息了。”
嘴上讨不了什么便宜的沈天命只能悻悻回道:“路过,碰巧路过而已。再说了,有几个像你这样,十四岁就成天往青楼跑的人?”
“不是啊?那前几天我看着有个很像你的人去找安姑娘,不是你的话,难道是你哥不成?”他说的是沈天命的双胞胎哥哥,沈天痕。沈天痕虽是他的胞哥,但性格却和沈天命截然不同。那人从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,不染丝毫恶习,更不用说来逛这青楼了。
“不许提他。”沈天命怒斥。
“咋还小姑娘起来了呢,我的天命大姐姐。”
沈天命怒得抬起折扇,对着三公子的脑门:“李、牧、人!”
“来,朝这来。”李牧人用手指了指自己额头正中心,“你今天要把我给做了,那安姑娘恐怕就得守寡咯。”
“不会,我自会娶她。”沈天命神色肃然,正经道。
“呀,不是不逛青楼吗,咋就还娶上了?”李牧人贱兮兮地对着沈天命做鬼脸,“堂堂沈家二少爷,今儿个却说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,就算我同意,你娘她也不会同意啊。”言下之意就是:我是你爹。
“李牧人!你想死,那我就让你死。钻心……”
沈天命刚开口,李牧人就吐了口血出来。“沈天命你干嘛,还真想杀我三少爷不成,想要我李家和你沈家开战不成?”小宁跳的就出来,小脸憋着一股血气,大声质问道。
“我没有,我不是。”沈公子一脸无辜,老子还没开始施法呢,他就开始吐血了,碰瓷也他妈不是您们这样碰的啊?!
“那你说吧,这是怎么回事?”小宁趾高气扬,一副得理不饶人之相。
我他妈咋知道啊,我他妈也想知道啊……沈天命内心一阵我他妈,嘴上却只能说:“那个,小宁啊,你看,我这个碧玉雪莲呢,本来今天是打算拿来给安姑娘养养颜,补补身的,既然我牧人兄身体抱恙,那小弟我就送给我牧人兄补补身子,你看怎样?”
还没等小宁开口说答应不答应,李牧人就猴急地抬起了手,恨不得拖着自己的身子去把碧玉雪莲拿过来。小宁回过身,看着小主人的样子,立马心领神会:“这个嘛,虽然嘛,可是呀,但是呢,既然沈二公子如此诚恳心善,那我就代我家少爷谢过了。”
碧玉雪莲,虽不是什么天材地宝,但对女子来说,却是望而不得的宝贝,它不仅有养颜驻容之效,还可以防脱发,治理月经不调……对男人来说,也有延年益寿的作用。
沈天命还没进风流楼就吃了瘪,这风流楼他也不想进了。反正没了碧玉雪莲,进去了也是吃闭门羹。交过碧玉雪莲后,沈天命拍了拍衣袍,准备打道回府。还没走两步远,就听见李牧人那狗东西的声音在后面喊:“天命兄,天命兄,却之不恭,却之不恭啊。”
沈天命走远后,老奴才便询问道:“三少爷,咱们也回了?”
“等等,咳、咳。”李牧人又咳了两声,又咳了一口血出来。原来他刚刚吐血并不是装出来,而是真的身体有恙。“三少爷,你应该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了,别每晚都……”老奴才一脸担忧。
李牧人摆了摆手,表示没事:“先扶我到那边石凳上歇着吧。”他自己清楚,今天这一身疾并不是由于每晚练剑造成的,妈的,谁家有练剑把自己练死的啊,顶多是练得走火入魔,走火入魔,走火入魔……李牧人摇了摇头,瞬间便入定。
懂点修炼门路的小宁被李牧人的瞬间入定所惊到,京宁城中人都说李家的三公子是个废物,可在这京宁城中,甚至普天之下,又有多少天才能瞬间入定呢?虽然三少爷一直止步炼神境不前,但小宁从不觉得这样的三少爷是个废物。
“这炼器功法,真邪门得很!差点没给我修炼死了!”李牧人在心里嘀咕,锻剑术,朴实无华的名字,但却要求人以身体为鼎炉,以精血为炉火,以筋骨为剑体,铸剑,养剑,历时三年,方可成剑。剑成,若人在,则剑在;人死,则剑亡。剑即是人,人即是剑。
可这三年,又岂是人能度过的日子?每逢月十五,李牧人便通身彻寒,甚至连血液的流动都缓慢许多,每次,他都是半生半死的姿态。熬过了一月的十五,又害怕下一个月十五的到来,这种来自心底的恐惧感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但若是,放下了剑,那些他想守护的东西,就守护不了了。
李牧人屏住呼吸,随之缓缓吐气,简单的吐息之法能让体内的灵气加速治愈暗伤。重复了半个多钟头后,他才睁开了眼。原本漆黑的眸子一道蓝芒闪过,鬓角原本变成银白的头发又重新恢复成黑色。
“三少爷,没事了吗?”小宁小声的问道,生怕自己大声了会让李牧人的伤复发。李牧人温和的笑了笑,抬起右手摸了摸小宁的头。摸着摸着,温和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,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不少:“小东西,你刚刚不还盼着少爷我死吗?咋的,知道少爷我没事了,就又讨好起来了?”
“我没有啊!啊,疼!疼!!你弄疼我了!”小宁大声叫道。
“别说得我好像真对你做了什么一样。”李牧人收手,站起身,拂掉裤腿上的灰尘。
“你没有吗,你没有吗?”小宁步步紧逼,眼睛直盯着李牧人。李牧人被他逼得步步后退,他看着这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毛孩子,觉得好生打扮打扮,说不定以这姿色,还能去沈天命那里再骗几朵碧玉雪莲。
“你还要反客为主了不成?”被逼到退无可退的李牧人问道。
“我说,三少爷。你们两个大男人能别在那里卿卿我我了吗?”
“老余头,我先说明了,他才是男人,我是男孩,我才十一岁。”小宁先说道。
“那我也不是,还有一个月我才满十四。”李牧人用手托着下巴,再三确认了一下自己没记错,才点了点头。在这东离大陆上,成年都是以十四为准。
“那你们承认自己是在卿卿我我咯?”
“你个老不死的。”李牧人骂了一句,又看着小宁,“还有你,你这个小不死的。跟着你们的三少爷,回家咯。”李牧人把上衣扔向天空,然后立马跑过去接。
小宁也跟着跑出去,唯有老余头在后面边跑边喊:“三少爷,你碧玉雪莲不要啦?”
“你自己拿着。”
“老头子可跑不动啊……”老余头很喜欢他的这个三少爷,虽然整天吊儿郎当的,就一纨绔子弟,但对他们这些下人,却是好的无话可说。
……………
风流楼上,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他们口中的安姑娘身上。
她望着在夕阳下奔跑的一老二少,自言自语道:“世人都说李三公子痴傻,可究竟傻的是李三公子,还是世人呢?”
门“吱嘎”一声,来人开口说道:“安少主,静珠大人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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